薛刚当然不能同意。
他找出了各种理由来推脱,比如说明天不是黄道吉日啦,比如说这几天诸事繁杂,不如等到武举之后啦……
但武则天之意甚坚,最后好说歹说,才把婚礼往后拖了一天。
回到府内,他赶紧召集众人商议对策。
薛蛟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叔叔,我就想不明白您到底在担心什么,虽然我与庐陵王之女有婚约,但男子汉大丈夫,哪个不三妻四妾?多一个上仙公主又算得了什么?”
又道:“即便您担心以后双方翻脸,我到时候不认她也就是了,这种事情咱们男人又不吃亏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薛刚叹道:“明白告诉你们,此女我认得,她根本就不是人类,而是千年老狐变化而成,你若是和她成亲,不出一夜,就得,就得……”
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,接下来的话三爷还真有些说不出口,不过那意思昭然若揭了。
没想到的是,侄子比当叔叔的还放得开。
薛蛟还是满脸的混不吝,道:“即便如此,您也不用担心。不就是采补之术吗?小侄也略通一二,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,您让她尽管放马过来!”
薛刚这才想起来,薛蛟乃是天庭的丧门星官转世,生来就带有修行法诀。
又想到在后世的记载中,他还的确是在李靖的指点下反采补了花月姑。
所谓“采补之道”可是技术活,总不能一夜而就,如此看来,薛蛟方才所言的确不是假话。
但是,话又说回来了,在李靖指点之前,薛蛟对上花月姑大败亏输,最终险些一死的事情,可是在后世的记载中写得明明白白。
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侄子去死?
薛刚眼睛一瞪:“胡说八道!我看你是色令智昏!我敢担保,只要你与那上仙公主入了洞房,定无幸理。”
“您凭什么担保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薛刚总不能拿后世的记载说事,气急败坏地说道:“就凭我是你的亲叔叔!怎么?你不服气?”
“不是不服气,但别说叔叔了,天王老子也得讲理啊……”
也许是注定的孽缘,薛蛟一见花月姑就被她吸引住了,即便明知此女乃是千年老狐的变化之身,也想试一试她的深浅。
就这样,一个受了生命本能的驱使无所畏惧,一个知晓历史不愿亲侄犯险,双方各不相让,吵作了一团。
最后,还是徐美祖打了圆场,道:“三爵主,若是不让薛蛟与花月姑成亲,眼前这关咱们怎么过?”
“我正为这事发愁呢,不知军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?”
徐美祖想了一下,道:“倒是有个釜底抽薪的法子……咱们之中,以您和薛葵和薛蛟的修为最高,不如今天晚上,你们三个就夜探公主府,想办法把那千年狐妖掳来。公主失踪,这场婚事自然也就作废了。”
“这个主意好!”薛刚和薛蛟齐声答应。
徐美祖这个法子好就好在……两不得罪。
薛蛟不是被美色所迷吗?那好,花月姑被掳了回来,他自然可以得偿所愿。
至于薛刚呢,怕自己侄子有性命之忧,那也好办,花月姑的性命捏在大家的手中,想必她也知道分寸。
唯一的缺点就是,三人有失手风险,不过这风险也未必就比抗旨不尊的风险来得小。
于是,当天晚上,薛刚就带着薛蛟和薛葵依计行事。
他们的修为甚高,没费什么劲,就入了上仙公主府,抓了一个小太监,问清了花月姑的住处。
来到窗外,薛刚就要拿手沾着吐沫,捅破窗棂纸。
薛蛟拽住薛刚,摇了摇头,示意不用。
接着他从袖兜中一伸手,掏出了一面铜镜,输入法力之后,伸手往房间一指。
顿时那镜面一闪,现出了屋内的景象,但见有一绝色女子正在梳洗打扮。
见此状况,薛蛟不由得有点傻眼,传音入密道:“叔叔,坏了,咱们不是中计了?此女美则美矣,却不是花月姑。”
薛刚此时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,这个女子他认识,正是白玉夫人!
想当初,在陵州城外,薛刚和崔文德一起,跟随妖狐白素素夜探狐宅,收服了三十六狐狸精,而这伙狐狸精原本的首领,就是此女。
一开始,薛刚跟薛蛟想得一样,以为是中计了。
不过,他转念又一想,在后世的记载中花月姑是千年狐妖,而白玉夫人也是千年狐妖。
会不会……她们俩其实是一个人?
天狐一族乃神兽之属,白玉夫人法力高深,若说变化一两种形貌……这个可能还真有。
想到这里,他传音入密道:“别着急,咱们先看一会,此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要等多长久?”
“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,她大晚上不睡觉,往脸上涂脂抹粉,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着了,肯定得给人看……待会儿,应该有人来。”
不出薛刚所料,一刻钟后,众人就听到了破空之声。
三人赶紧运转玄功,各施手段,身形渐渐淡去。
刚刚施法完毕,就见一个和尚落在了院内,他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,没发现什么异常,当即推门而入。
啊?
薛刚心里一惊,险些惊呼出声!
原来,这个和尚他同样认识,正是初唐四杰之一,与自己有着解不开仇怨的骆宾王!
白玉夫人一见骆宾王,顿时满脸堆笑,微微一福,道:“夫君,您来了!妾身如今身份尴尬,有失远迎,万望恕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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