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啊，你以后可得要对这小姑娘好啊，这心灵手巧的不是一般人呀。”
“你不知道，她画画儿呀可利害了，我活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天才呢。”
“对，你可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，遇上这么好的女孩子，她这双手呀那一定是被菩萨亲吻过的手。”
“什么菩萨啊，串了，是上帝，上帝亲吻过的手。”
“菩萨不行吗，你怎么就这么崇洋媚外，我改成菩萨有什么不对了，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菩萨那是我们自己的菩萨，上帝那是外国人的上帝，……”
“……”
趁乱，顾千耀推着嘉依离开了。
深秋季节天气不好时，天色暗的很快，不到六点暮色已经浓的化不开了。
画已经全部完成，又一幅栩栩如生的嫦娥奔月图，图中人物一身彩衣，披帛丝绦，薄云环绕下，人物姿态轻盈，腾云而起，满墙的神话之气。
虽然时间紧，却不见任何潦草的痕迹，甚至可称得上一幅精美的美术作品。
被顾千耀拉着走，嘉依忙说画还没有交接验收呢。
“不需要，我已打过电话了。”
“我没见你打过电话啊？而且那些东西还没有收拾呢。喂喂大门在这边，”
顾千耀拉着她的手，走的略靠前，手心贴着手心。
走到开阔处，有风从身上滑过，围巾的两端在胸前荡。
嘉依抬起空着的那只手，压了压。
她狐疑的看着顾千耀，他说都办好了，叫她别操心，但是既然不用管了，为什么又不出养老院，反而往里走。
她随着顾千耀的脚步往前，眼睛偷着打量他。
她在琢磨，她对他了解的好少啊，一点也不知道他在和她相处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人，都在做些什么，和别人又是怎么相处的。
还有他的伤到底是怎么会事。额角有浅浅的淤青，嘴角有一条细细的伤口，手上的伤还明显，昨晚从娱乐.城回来时好像没有这些的。
他们的关系越近，嘉依却发觉得顾千耀变的模糊了。
她心情复杂，想着心事，直到被顾千耀带着去了停车场，塞进一辆车里，才醒过神来。
“顾千耀这，这个车，车子……”
顾千耀坐在驾驶室，女孩呆呆的样子。
他笑了一下，“我的车，喜不喜欢。”
嘉依将四处打量的眼睛抬起，看他，眼神狐疑。
顾千耀弯唇笑了一下，没有声音，倾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。
嘉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，他一靠近，她就闭了嘴，将自己努力贴在坐椅背上。
近距离上，顾千耀抬眼，女孩半垂着眼睛，睫毛下压，大概又紧张了。
他就漫不经心的系，感受萦绕在面前的她的呼吸。
手背擦过她宽松的毛衣，穿过她的细胳膊。
安全带已经系完，顾千耀却不马上离开，他单手撑了车窗，抬眼看人。
故意隔的很近。看见她紧张的抬眼，又垂下，眼白晃了一下。
“小宝宝，以后，这个就是你的专属坐位了，好不好。”
半晌，弱弱的一声“嗯。”，连头也不敢点。
嘴巴还抿的紧紧的。
顾千耀嗤笑了一声，“你在怕我吃了你吗？嗯？”总算抬起眼睛，看他，颤着睫毛，“可是我现在不想吃麦芽糖，肚子饿了，得吃能填饱肚子的。”
说完退了开，但退开时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平常的衬衫扣起来就能遮住，小傻瓜。”
车驶上道路。
嘉依的心砰砰直跳。
顾千耀总是突然说点什么，做点什么让她脑袋变的糊糊涂涂，又在糊糊涂涂里心尖发烫、新奇、愉悦，没有办法再想其它。
前面汽车的红色尾灯，建筑的霓虹，街边的路灯，嘉依在光影交错里偷偷打量顾千耀。
这个人，占满了她的眼，她的心。
说肚子饿的人却不专心开车，一有空就腾出一只手来，搭在女孩的椅背后，手指有意无意的挠一下她脖子。
嘉依缩了缩，往旁歪。“顾千耀，”
红灯转绿，天空下起了小雨，雨刮器来来回回的忙碌，顾千耀将车驶出去，“车上不能和司机说话，危险。”一正本经的看着前方的灯火辉煌。
“……”
然后在塞车的某个间隙，嘉依的脖子又被挠了。
“顾千耀。”
顾千耀手指拨弄嘉依的头发，脸上是赖皮的笑，“我好无聊啊，怎么办？”
前方是一排排的红色尾灯。
车堵的厉害。
嘉依抿了下唇，将目光从车窗上凝结的水滴上转开，看身旁的人，“顾千耀咱们可不可以别去城里了，你喜不喜欢吃面条？”
女孩眼睛印着灯火，眉眼带着甜，看他。
顾千耀点头，手指在她头发上摸了一把。
车子在一个路口变换了方向，挤出了这条堵死人的道路。
“你喜欢吃牛肉，我可以给你做成牛肉味的。”
“葱油面还可以做牛肉味？”
“当然可以啊。”
“回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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