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神秘宝箱被姑姑没收了,放在她的书房里。
此刻,我正在书房门外转悠。
门是锁的,大宫女才有钥匙。
我试着提提窗户,嘿嘿,有重大发现,窗户没锁!
爬窗跳进去,在里头书架的底层把箱子找到。然后满怀憧憬的拜读起来凡小菟二号的作品。
统共六本手抄录。
册子上刚开始就是关于银烛仙人的内容,再往后翻,我给我自己跪了……满满不认识的字符,原来是天书啊!
我无奈的咧了咧嘴角,只好将六本册子码好放回。整理的时候发现箱子暗处放着一只手镯,镯上坠着五只小铃铛。我连忙戴到了手上。
又从一本书的书皮里掉出了一封信来!
赶紧折了藏好。
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。
糟了糟了,姑姑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!
我速速将箱子放回原处。此刻翻窗户出去已来不及了,怎么办怎么办?
我扫视书房,钻到了大书桌底下……
还好这桌子底下有隔断,不会被姑姑轻巧发现。
藏好了轻轻吐着气,听见姑姑迈着熟悉的脚步声进来了。
她坐下后开始翻阅文书,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。我蜷缩在桌底,实不敢弄出动静。
蜷的久了,浑身难受,咬牙坚持。
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,姑姑仍是一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啊。
天气又热,桌底又密不透风,汗水已经呼呼往外流了。
我受将不住,索性心一横,爬了出去。嬉皮笑脸的喊了一声姑姑。
意外的是,姑姑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,眼神继续回到了公文上,平常的说道:
“藏不住了?”
我一愣:“啊?姑姑,您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儿的?”
她笑道:“你日日吃甜食吃酪,身上一股子甜腥味,我打进门就闻到了。”
我赶紧揪起衣服闻了闻自己。没觉得啊……
这鼻子神了。
姑姑搁了笔,端过来了那箱子。问我道:“你来是想拿回这个的吧,我倒要看看,你以前脑子里天天想的是什么。”
我欲要起身,姑姑的目光投射过来:“先站好。”
呃,小菟二,我恨你。
那宝箱被翻了个底朝天,暗格里还藏着几本古籍,也被搜了出来。
姑姑每翻看一本,就把一本摔在我的面前。
我已经快要气死了。
姑姑胸脯上下起伏着,声音严肃起来:“听你父亲说,自从学着认字开始,好书是一本不看,净看这些刁钻杂本!”
然后她开始翻看小菟二做的手抄录,我心里一叹,完了。
“银烛仙人!你还当真研究这糊涂可笑之事!”
姑姑怒视着我:“凡县令说你性格乖僻,孤介不群。我原本还不太信,只因着瞧你行为表现不至如此。如今看来,倒没屈说你。”
我嗫嚅道: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现在不那样了……”
姑姑接着教育道:“这三十年来所谓渡仙功者,未闻一人。却不知有多少贵胄富商,家破人亡在这仪式上。各个做人还未做好,就想着成仙之事。实乃荒诞不经!真是蠢钝之想。”
“但若是自命不凡,自以为清高脱俗,实则是离经叛道、种种不肖者。如再不服管教,那可真该活活打死了!”
最后这句话,姑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,目光炙热。
可,小菟二没准真的是清旷超俗啊……
我穿越过来的事情,没准就跟她的仪式有关。
心里话归心里话,但知硬杠需要付出代价。脸上只得带上笑,哄姑姑道:“姑姑莫要动气,那些都久远到自己也忘了。如今菟儿大改了不是?”
姑姑见我乖顺,神色舒缓了下来,把箱子朝我一推说道:“若真改过,自己拿这些书册去院中烧了!走,我亲眼看着。”
我心中清楚,这些册子留不下了。
院子里支起了火盆,阿秋和冬休她们也围了过来,观赏着一个“洗心革面”的少女,烧掉她不务正业的过去。
纸张遇火便卷曲,烧出大大的黑洞,再成为灰烬,扬起黑色沫子。
我望着眼前蹿腾的火苗发呆,蓦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,好像被姑姑控制了。而且,这种控制,还在一步步的加深着。
正如此刻,听话有糖吃。
烧好了书,她满意的对我说:“听话了才敢带你出去玩。两日后太后宫里有宴席,随姑姑去。”
这颗糖真诱人,我是真的想去。
我躲进被窝里偷偷拿出藏起的书信。
当我展开对折的信纸,刚刚看见第一句,就觉眼前的白纸黑字是流动的,星河一般。
眼前眩晕了片刻,泛起点点微茫。
但见上头所书:
「阅此信者,你即是我,我即是你。于观想中,知晓他方世界之己,命在旦夕,而意志盼生。又逢我一心修行,厌离婆娑,欣求极乐。特行替身之术,续汝之命,亦替我尽此方之世未尽之责。千般诸事,定数在前,毋需劳心。汝若望归,当归涧寻。」
「谨告爹爹,你我长兄之尸身,于西明寺塔碑下深埋。另,余下六册手抄,只为障眼所用,内容颠倒不可相信。点银烛,在于移魂,非渡仙尔。世人蒙昧,以讹传讹,不得真章。」
「仅此奉闻」
——————
我愣住了。
这一纸薄笺,看得我惊心失色。旋即有一种悲从中来之感,却又难以名状。
我捏着信的手,颤抖着,微微麻凉。再往字里行间看去,上面的字却突然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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