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钰站在门口, 正在想是进去抓个人赃俱获，还是下楼通知谢期。
还没动作, 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：“小裴, 回去。”
“洛教授？”裴钰精神力顿时展开，却没有发现洛明达的痕迹。
“我楼上的试验场, 不在特殊分析室。”洛明达说，“回去，就当没看见那个傻逼。”
裴钰：“……”
“傻逼迟早自食恶果。”洛明达继续说，“别浪费我时间, 也别浪费你自己的时间。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去。”
这位大教授听起来暴躁极了, 门里那位新司空来了这几天估计也没干什么好事。裴钰理解地退了两步：“行, 我回去了。”
回了宿舍，裴钰闭目修行了半个小时，就苦哈哈地翻出了课本。
一眨眼年底了, 考试季又到了。他这次没有任务, 得和所有同期觉醒者一起跟着析京第一军事学院的学生们期末考。
所有的体能和搏击课程都难不倒他, 但是文字上的课程就真的很令人头秃。
裴钰看着书架上几乎崭新的痕迹检验学、战术学基础、高等数学以及……大学物理的课本，恨不得时光倒流, 回去掐住药神的脖子，让他给自己幻化出一包记忆面包。
他好好一个出过几次任务，与天司空最高人物谈笑风生的……幼龙！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！
“……唉。”裴钰看着课本，叹了口气。
太阳缓缓落下, 月亮又攀上中天。那个很少回宿舍的同居室友果真又没回来。
裴钰翻完所有的书, 给自己泡了杯热茶之后, 开始闷头刷题。
直到天色微熹，赵雪明也没有回来。
安静的宿舍楼开始响起零碎的声音，裴钰洗了把冷水脸，换了衣服就下楼准备早训。
日子如同这半年每一天那样寻常，如果不是中途训练场外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的话……
“你们知道了吗？我听说赵司空被撤职了。”
“这还用你说？前两天C区那边负责训练新人的队长不是刚被通报批评嘛，新官上任三把火咯。”
“我对负责人是谁没意见，谈好的工资别给我少了就行。”
“旧王的规矩，你还指望新王也遵守呢？”有人大笑道，“别说工资了，换一个傻逼负责人，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啦。”
“赵司空好歹能力一流，有他坐镇后方，刀山火海我也敢去。外场那位……怕不是我们都得当炮灰。”
“都给我安静！”身后，穿着深绿色制服的负责人大吼道，“谁教你们训练的时候大吵大闹的！”
“你他妈才要闭嘴呢。”一个风系觉醒者突然纵身一跃，怼到负责人面前，“爷爷在这里，是爷爷想训练。不是因为你和你主子有多牛逼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去拍负责人的脸：“认清你自己的身份，少他妈在这里对你爷爷指手画脚的。”
“有些人手里没称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。”队尾又一个觉醒者哈哈大笑，“拿着狗崽子给的鸡毛，还真以为那是令箭！”
外场看着他们训练的新司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：“赵雪明和沈无咎就是这么教你们的！”
“我们赵司空和沈教官，教我们抗击外敌，强大己身。没教我们对着想让我们当炮灰的人手下留情。”
“连异能者战场都没资格去的人，凭什么在这里当我们的教官啊？凭你会抱大腿啊？”
话音一落，整个队伍都大笑起来。
裴钰闷声跑着，对谢期嘴里的“听话的人不多”有了真切的理解。
哪怕盯着他们训练的是七杀队的普通军人，这些训了半年的觉醒者，也不至于嚣张成这样。
这个新司空满心满眼都是长生不老，做出来的事情还真是不牢靠。
早训在闹哄哄之中结束，要不是半年以来的训练还约束他们，恐怕这时候整个觉醒者宿舍已经人去楼空——去补元旦休假。
赵雪明一直没有露面，就连谢期，都对这样的训练状态视而不见。
直到中午，那位繁忙的大司空才终于想起他的小朋友。赵司空把人从书本堆里提溜出来，塞上飞行器就去了会议现场。
这应该是一次内部会议，来的人不多，各个看外表年龄都得比赵雪明大个两轮。这位年轻而强大的司空身处会议室，简直像是一个异类。
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笑着冲赵雪明道：“雪明今天带人了，倒是罕见得很。”
赵雪明笑了笑，语气温和地说：“您也知道，我们这工作危险得很，有好苗子得早点培养起来。”
“哦？”又一个头发还散发着染发药剂味道的老者凑了过来，他笑着道，“还以为这位小朋友是雪明的保镖，雪明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？”
赵雪明把裴钰往前带了一步：“那就给各位叔伯介绍一下，裴钰，快二十了。是我的大宝贝。”
“哪有你这样介绍人的？”那个眼镜中年人笑着接了句，“什么你的，我看是你们天司空的大宝贝才对。”
“秦叔说的是。”赵雪明笑着应道。
裴钰含笑冲在场的与会者点了点头，并没有说话。这种场合让他很不舒服，连赵雪明都变得不似他自己。
“我们这位裴钰小同学，是什么能力啊？”另一个人问道。
赵雪明笑了笑：“肉灵芝就是他带回来的。”
肉灵芝大名一出，不大的会场瞬间落针可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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