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的病号言先生, 此时正一个人待在病房之中。
长期守在这里的金家言已经被召唤到了楼下大教室。裴钰到的时候,言之行正扭着身体在床上的小桌板上画符。
他把左臂保护起来的想法并没有得到主治医师谢期的认可, 那支被重新构造出来的左臂裸露在空气之中。随着治疗的进展,渗人的紫色消退了不少,显出一片薄粉。
裴钰在门口站了站, 发现言之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,就伸手敲了敲门, 说:“你怎么画个符都龇牙咧嘴的。”
言之行一听, 顿时来了火气:“还不是谢期那个傻……”
病房突然响起的尖锐提示音,阻断了言之行汹涌的骂人情感。
他小声地说了句“卧槽”,才继续说:“我们尊敬的谢期教官说,让我自身灵力通过左臂运转,有助于我恢复。”
裴钰挑了挑眉:“很疼?”
言之行木着一张脸:“我烧我自己。”
“很好。”裴钰点点头,“复建都是疼的。”
“你很有经验嘛裴小钰。”言之行哼哼两声,“看你这么有经验, 不如一起来复建。”
裴钰“切”了一声, 拿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窗边, 把纸笔朱砂往床上小桌上一放,直入正题, “其实我有些事想请教你。”
“哎哟、哎哟!我们裴裴都会说请教了!”言之行兴致高昂, 也把手上的笔一扔,“什么事, 只要哥哥我知道的, 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!”
裴钰看了他半晌, 犹豫了又犹豫,才说:“就是……你是怎么回应你的追求者的?”
“追求者?你谈恋爱了?”言之行瞬间戏精上身,“裴裴!你还小!哥哥不允许你早恋!”
裴钰眼疾手快在他左臂上拍了一巴掌,站起来就要走人。
言之行疼得音调陡然拔高,看裴钰要走,又哆嗦着去拉人:“我的祖宗,你急什么?”
“我突然觉得问你不靠谱。”裴钰面无表情地说。
“你找遍基地都没有比我更靠谱的人了!”言之行得意道,“我每个月都能换个女朋友,年年不重样,别人有我这样的魅力吗?”
裴钰毫不犹豫:“这只能证明你是个钞能力卓越的花花公子,毕竟正常人要爱你杀马特的外表,也有些难。”
□□和心灵的双重打击,让言之行捂着小心肝缩了回去:“哥,你才是哥,我错了,我认输。我们裴哥二十岁了,早就应该谈恋爱了!所以裴哥,你是想拒绝,还是想答应?”
这问题一出,他裴哥突然就涨红了脸:“当、答应!”
“答应就答应,你害羞什么。”言之行笑嘻嘻地追问,“我们嫂子,她漂亮吗?”
嫂子……裴钰眼神不由得有些游移,脑袋却是毫不犹豫地猛点。
“比你大还是比你小啊?”言之行又问。
小裴警惕:“问这个干吗?”
“这决定了我们回应告白的方式。”言之行格外老道。
“大了那么点……”裴钰低声说。
“没事,年龄不是问题。”言之行问完还问,“怎么告白的呀?”
裴钰看着他,不说话。
言之行冲他露个讨饶的笑容。
“算了,我换个问题。”裴钰想了想,说,“他之前拉了首曲子给我,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?”
他说完,轻轻地哼了起来。
距离赵雪明给他拉琴,已经有好几天了。裴钰对音乐并不敏感,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。哼着哼着,就有点断断续续。
言之行听了半天,也没抓到个调子:“这什么曲子啊?流行乐?”
“应该是古典乐吧,小提琴拉的,还有些耳熟。”裴钰说。
“学古典音乐的妹子?连你都耳熟应该是名曲。”言之行想了想,被子一掀蹦下床,又在床头储物柜里翻找了半天,终于找出一只迷你播放器。
“我爸带给我的,世界名曲大全,陶冶我的情操。让我们一起来听听!”言之行说着,点开了开关,“在你来之前,我一直珍之重之,舍不得用。”
“在我来之前,你一直没打算陶冶你的情操。”裴钰懒得和他多说,“放着吧,来干活了。”
两人的黄符都有一大叠,这个发热服主要供给对象是城市里的低收入群体与偏远地区。
天司空与好些城市谈下了合作,当地财政会负担羽绒服的生产成本,同时也会安排工作人员跟进,力保每一件特质羽绒服都送达需要的人手中。
而天司空这边则需要对羽绒服进行特殊化处理。
虽然只是供给部分群体,但庞大的需求数量对于只有这么点人的天司空来说,工作量依然是巨大的。
音乐缓缓播着,言之行拿着他的笔,龇牙咧嘴的一张符能倒抽三次冷气。他画一张的功夫,裴钰手边就放下了十来张。
裴钰在音乐和冷气声之下,按部就班地画了百十张,耐心终于告罄。
“这么画得画到什么时候去。”
“慢慢画呗。”言之行说,“我爸接了生产单子,我估计咱们得画半年。”
“不可能给你那么多时间画符。”裴钰说,“三月份之前必须就位。”
这么慢吞吞的画符实在是不符合裴钰的脾气,他有些焦躁的挥手写下一个热字。却见那潦草的笔迹光华一闪,这张符……似乎成了?
裴钰愣了一瞬,把热字符拿起来往言之行手背一贴:“热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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