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松平元康却想都没想,只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你在说什么啊?不管过了多久,你都是我松平家的家臣,想要回家的时候,可以随时回来。”
然后就是略带抽泣的声音了:“大人,或许十年,或许五年,在下一定会重新回到三河来的。到那个时候,在下会用在外练就的一身本领终生侍奉大人的!”
就这样,当晚本多正信就扛了个小包袱离开了三河。十年后,也就是公元1573年那会儿,他真的重返了家园,那时已经改名叫德川家康的松平元康也遵守了多年前的诺言,重新接纳了他,让他成为了德川家中的一份子。
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杜撰。不过因为这事儿发生在德川家康的身上,所以还是多少让人觉得可信的。这要是搁在织田信长那儿,估计是打死五六个都不会有人信。
不管怎么说,反正本多正信又回到了德川大家庭中,并且深受家康的器重。在吞并了武田家的领地之后,家康让正信担任了甲斐国(山梨县)奉行一职,此后又让他担任了自己的侧近,凡事无关大小都要找他谈谈。
北条家被打挂之后,德川家康统领了整个关东。此时已被朝廷任命为佐渡守的本多正信也随之升了官,成了关东八国的总奉行。用今天的话来讲,昔日的一个普通打工仔,如今已经是德川集团的总经理了。
不过,德川集团的总经理不是一个,而是三个,刚刚登场过的内藤清成也是其中的一员。
总之一句话,本多正信在德川家属于很有话语权的人,而他之所以能取得话语权,全都在于他能够非常清晰地揣摩出德川家康的意图,往往他说什么,就代表着家康在想什么,所以人送外号“家康分身”。
于是就又出现了一个问题:攻打上田城,难道也是德川家康的意思么?
这个问题,你就先保留着吧,答案后面再说,我们现在继续讲正事儿。
要说如此十万火急的时候,德川秀忠还敢腾出一只手去干别的事儿,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。要知道,他带的可是三万八千的精壮,手下文有本多正信、内藤清成,武有榊原康正和大久保忠邻,要啥有啥。而与之相对的真田昌幸,虽说他跟他儿子信繁的确挺能打的,可奈何手下只有三千多人,还不够秀忠他们一顿饭吃的。
于是,抱着一种随便玩玩的心态,德川家的三万八千人于九月六日正式出动,向着上田城浩浩荡荡地去了。
话说在上田城不远处,还有一座城,叫做户田城,城不大,你称之为户田寨也可以。寨主是真田家的小儿子真田信繁,守军人数在一千上下,那里属于上田城的分城,起到一个遥相呼应的作用。
秀忠的计划是这样的:大军暂且休息一晚后,第二天早上起来先拿户田寨,再攻上田城,然后继续大军压境,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秀忠来了昌幸溃”,五六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,接着再浩浩荡荡地开赴美浓,也算是多了一枚军功章。
这天晚上,秀忠睡得很香。他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浑身上下穿戴一新,英勇威武地接受了老爹家康的表彰,老头子夸他勇敢善战,不愧是德川家的继承人,然后,手下家臣也为自己跟了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主子而感到高兴,不断地呐喊叫好:“杀!杀!杀!”
等等,为何叫的是杀杀杀?
就在秀忠还在的梦乡里迷糊的时候,一个小兵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:“大人,大人!出事了!一个穿红衣戴红帽拿红抢,背上扛着六块钱旗子的家伙打上门来了!”
德川秀忠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冲出了自己的营帐,只觉四周杀声震天,一片混乱。敌方为首的一名大将浑身红色,背上一面旗帜迎风招展,上面不多不少正好画了六枚钱币,此人正是真田信繁。
他背上的六个硬币乃真田家家徽,叫六文钱,那里面也是有典故的。在日本,传说人死了之后,只有过了冥河(日本话叫三途河)才算是真正到达了地狱,而冥河的河水是有毒的,如果你不是星矢这样的圣斗士,想跳进去自个游过去的话,当场就得魂飞魄散在这条河里。所以,要想真正到达地狱,接受命运的最终审判,而非飘荡在世间做孤魂野鬼,就必须要坐船渡河。不过,冥河的摆渡服务属于地狱的垄断行业,是有明码标价的:但凡要过河,每人须付渡资铜钱六文。
因为这个传说,所以真田家就把六文钱当成了自家的家徽,寓意比较明显:但凡真田家的人,只要上了战场,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,连下地狱的费用都准备好了。
现在,这些不要命的家伙劫了德川秀忠的大营,一边厮杀还一边高叫:“别放走了德川秀忠!”号称精锐的关东武士们,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弄得惊慌失措,纷纷丢盔弃甲四下逃散。不过由于真田信繁手下的人数有限,所以在杀了一阵之后,也没打算扩大战果,迅速地撤退回营了。
德川秀忠很愤怒,当下觉也不睡了梦也不做了,连夜就整顿起了军势,将都快要被杀散了的军队给重新整合了起来,一忙就到了天亮,然后他一挥手,下令全军向户田城进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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