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腾地站了起来,“皇帝!你是君,他是臣;你是徒弟,他是师傅,你怎能公然违反伦常!况且,他、他……”
她喘了一口气,才艰难地把后面的话说出来,“他还是个男的!你不但要违背人伦纲常,连天地阴阳都要违反了吗!”
赵承熹镇定地坐着,脑海中想起多年前赵承昀曾说过的话。他嘴角微勾,带了平和的笑,鹦鹉学舌般把话说了出来,“爱就爱了,哪里会管他什么身份,甚至,什么性别。”
太后被骇得退后一步,跌坐在椅子上。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皇帝,喃喃地道:“疯了……疯了。你真是个疯子!”
“是!我是疯了。”赵承熹冷冷地道,“因此朕劝母后趁早死了让我立后的这条心。还有,归远的亲事,也不劳您操心了。”
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,“朕跟您保证,赵氏的江山,绝不会断送在朕的手上。”走到了门口,忽而回头平静地一笑,“保证朕百年之后,还是赵氏皇家子嗣坐这皇位就是。”
太后呆呆地看着他走出去,方如梦初醒,嘶声大叫道:“哀家不许!哀家决不能让你犯这样愧对祖宗,有辱先人的罪孽!”
杜若静静躲在屏风后面,半晌用手捂住了脸,清泪从指缝间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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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里闹得沸反盈天。前朝也不示弱,催促皇帝立后的奏折雪片般飞来。赵承熹看也不看地丢到一边。
然而京城里渐渐流传出宫女与太傅的说书传奇,把上巳节的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。一时竟成了乡井街坊和官宦门第里的谈资,众人眼巴巴地盼望着成就这一段佳话。
饶是梁毓病休在家,深居简出,这些流言蜚语还是如长了翅膀似的,传入他的耳中。
这日他用了早膳,在院子里随意走走,却听花丛后两个花工边干活边闲聊。
“那些人太能编,咱们太傅怎么能看上个宫女?公主还差不多。”
“哎,你别瞧不起人!听说那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女官。又能管事,又会伺候人。这样的人做咱们府里的女主人,能对先生知冷知热的,可不比什么公主好得多?”
梁毓定住脚步。他身后的福全忙往前走两步,喝到:“烂嚼舌根子的人都出来!”
那两人唬了一跳,忙起来恭敬地低头站着。还拿眼睛偷偷瞄着梁毓。
梁毓脸色雪白,看了那两人一会儿,静静开口道:“我府上不留搬弄是非之人。把他们都送走吧。”
梁毓性子随和,府上人从未见过他发怒。如今那两人惊惧之下,吓得扑通跪倒在地,不住求饶。梁毓对福全挥了挥手,径直转身往另一边去,脚步虚浮地走了。
福全什么也不敢劝,忙叫人把那惹祸的花匠带走,赶紧提心吊胆地跟了上去。
就见先生走到那边旁人瞧不见的地方,就撑不住了,扶着花门摇摇欲坠。
“先生,您别气,”福全忙上去扶住他,见梁毓揪着胸口的衣服艰难地喘息,连嘴唇也变得青紫。
福全忙把梁毓扶到边上的石凳前坐下,又从他袖袋里摸出药瓶,倒了几颗药喂他吃了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缓着,才敢开口劝他:“您为那几个奴才气坏了身子,不值得。”
梁毓缓了许久,才微微坐直身子,露出个凄清的笑容,“气得过来吗?”
他撑着石桌缓缓起身,幽幽道,“正月繁霜,我心忧伤。民之讹言,亦孔之将……”
福全忙扶着他往回走。他虽听不懂先生在说什么,那哀伤的语气却在他心头结满了正月繁霜。
走了两步,突听墙外传来鸣锣开道的喧哗声音:“重犯进京,闲人避让!”
梁毓听了片刻,吩咐福全道:“去看看。”
不一会儿,下人进来内堂跟他禀报:“是凌州的魏远桥,押送至大理寺受审的。”
梁毓端着茶盅的手一抖,差点泼出水来。才好点的脸色又变得煞白,他按着越跳越急的胸口,轻声吩咐:“福全,替我给大理寺卿郑观郑大人下个拜帖,请他帮忙安排,让我见那魏远桥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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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剧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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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:前一阵刚传我上龙床,现在就传我配宫女了,这落差有点大~~~
陛下:就是就是,我的龙床还得等着您呢,还是上龙床吧!!!
杜若:嘤嘤嘤,那我的清白怎么办???
太后:没关系,太傅他上龙床,阿若你上他的床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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