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谦转过头来，何敬平讶然看到他脸上的泪痕。
“师兄，我难受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何敬平何曾见过他师弟这样，被他那泪痕一吓，那话一堵，什么戒律清规，怒其不争都说不出来了。
他把那酒坛远远抛到花丛里，在顾云谦身边坐下，斟酌了半天，发现安慰人也是个技术活儿，只得笨嘴拙舌地道：“难受也不能糟践自己啊。借酒浇愁愁更愁。你瞧瞧你自己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……”
他猛地住嘴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：……还以为你失恋了呢。
他瞪大眼睛看顾云谦，半晌吞了口唾沫，问道：“你、你莫非也……”
顾云谦抬头看天，没太留意他的话，自顾自道，“我要尽快查出真相。我要让归远看清那人的真面目，带他离开京城……他不该这么受磋磨。”
“你……只是带他离开，这么简单？”
“自然是啊。”顾云谦回头看他，“师兄你想问什么？”
“没有！没想问什么。”何敬平矢口否认。心道，阿弥陀佛，但愿就是这么简单……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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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毓的惊悸和高烧反复了三天，才算平稳下来，而赵承熹也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。待人彻底清醒，已是又过了四日。
梁毓靠在榻上，听着何敬平说自己昏迷这几日的情形。
听说竟然是陛下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三天，也是骇了一跳。
“你们也不拦着他一点。怎么让他如此……胡闹。”梁毓不知是该惭愧，还是该无奈。
“怎么拦？”何敬平挑着眉毛，应道，“人家陛下摆出一副弟子为先生侍疾的孝顺姿态，你噩梦中又只要他的安抚。”
这明摆着是周瑜打黄盖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，咱们拦得着吗。
何敬平心里这么想，场面话还是要说的，“您也别太往心里去，就当是成全陛下的一片……孝心了。”
梁毓被他调侃得也微微翘起嘴角，冒出个不相干的想法，原来小雏鸟终于长大了，翅膀变硬了……他这只“老鸟”，是该欣慰，还是该失落？
“陛下他人呢？”
“这个时辰，自然是在早朝。不必急，他下了朝保准过来。”
何敬平把手从梁毓的脉搏上撤下，对他语重心长道：“你这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，总该长点教训。你心病太重，自困愁城，这事事自揽上身，看不开的性子，终有一日会害死你的。”
梁毓垂下眼睫。那些能放下的，他统统都放下了，那些困在心里的，自然是他怎么也放不下的啊。
他默然须臾，仍是抬眸笑道，“何太医教训得是。这些日子有劳你还有云谦了……怎么也没见云谦？”
何敬平心道，那小子还在闹别扭呢，不想见你——还有你们。
这话是不能明说的，只能敷衍道：“他在药房里。”心中一动，有心八卦道：“还有陛下呢，你怎么没谢他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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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剧场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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谦谦：呜呜呜，我的归远~~~这么好的白菜被坏猪给拱了~~~
平平：拱了就拱了吧。反正你也吃不到嘴里。
谦谦：什么叫我吃不到！
平平：你要真能吃到，那五年里早就吃到嘴里了，还会等现在？
谦谦：你你你！你到底帮谁？
平平：他是我老板，你是我师弟，你说我帮谁？
谦谦：卒~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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