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欢呆在荣华宫内的第二个月,见过几次庆隆帝, 每一次庆隆帝来时皆会提起容贵妃亲手做的那些糕点。
她觉得有意思, 而容贵妃则总是在对庆隆帝满是笑意地相陪之后转身黑了脸。
教长欢佩服的紧, 崇光楼里最出色的花魁娘子的变脸速度也不过如此了。
时间一点一点地过,容贵妃能做的新奇糕点实在是太多,她本就是个不忌口的,一日一日吃下来, 圆润了好几分。
荣华宫内的生活极为惬意, 不能出宫门之外,她想, 没了容府那一大家子的糟心事也挺好的。
她本就不算是个有什么志气的人。
之前东想西想。老是想着离开容澜, 去寻家人,害怕自己一朝色衰爱弛会被弃之敝履。
现今,家人已经找到,容澜对她的情意她一点点尽数看在眼里。
倒也没什么烦忧的事情了, 长欢望着地面上全然化开的积雪,这般想着。
然后, 打了个嗝。
她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, 看了看自己身上多了许多的肉。
长欢日日都同容贵妃待在一起,得空了就去后厨房做做糕点,累了便搬出躺椅捧着杯热茶聊天。
容贵妃是个妙人, 她总能从她嘴中说出一些大逆不道又让她觉得意外地言之有理的话。
例如什么, “谁说女子不如男啦”
“妇女能顶半边天啦”
“相爱的就一定得是男女吗?”
长欢觉得, 容贵妃真厉害, 谈起话本来也是一套一套的。
“霸道公子爱上我”
“逃走的小娇妻”
“高门媳妇的恩恩怨怨”
“宅斗那些年”之类之类。
听得长欢一愣一愣的。
她与容贵妃,说得好听,是被保护地密不透风,实质上是被软禁看守。
容贵妃被容澜软禁,她被庆隆帝要挟进宫。
当她同容贵妃隐晦地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,容贵妃笑得乐不可支。
“那我们还挺配的,难姐难妹。”容贵妃说。
容贵妃笑,她也略有几分羞涩地笑了起来,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。
却突然听到倒地的声音,长欢愕然抬头,看到容贵妃已然双眼紧闭着昏过去。
侍卫和太医很快进来,诊断的脉象是,没有脉象。
太医看不出任何容贵妃不适的迹象,可她就是面色失了血色一般躺在榻上,昏迷不醒。
她很奇怪,容贵妃日日夜夜同她待在一起,同吃同住,膳食也是。
她怎么会这样?
庆隆帝得到消息,很快赶了过来。
“庸医!”庆隆帝对着一众跪倒在地上的太医这样骂着。
“什么叫诊断不出来?全是借口。”
长欢守在容贵妃的身边,觉得他十分地吵闹。
她不是不知道这些朝堂之上的勾结的,若是容贵妃死了,以容澜的本事,要是他想,坊间定然有许多流言传出来。
容家甚至还能从朝堂上扳回一成。
容贵妃躺在榻上,平日里明媚的桃花眼紧紧闭起,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,苍白如纸。
她打消了这些念头。
容贵妃突然病倒的消息飞一样传遍了整座京城,容府老夫人听闻容贵妃病倒,惊急攻心,自己也卧病不起了。
可第二天,容江就给她带了消息。
老妇人其实没有病倒,并且更为关心长欢的身子。
至于容大夫人,只字未提。
长欢愣住,老夫人可能知道什么了。
昔日自己疼爱的孙女,明明面上与平常一般无二,可内里的却换了人。
她一定接受不了吧。
容江说完之后,长欢猛地站起身,“容澜呢?容澜知道了吗?”
容江点点头,“少爷的意思是,若是贵妃娘娘…”
后面的话没说完,意思却不言而喻。
若是贵妃娘娘醒不过来,正好可以以此为由,给容家扳回一城。
天家无常,皇帝陛下对贵妃娘娘冷落,任其在冷宫自生自灭,甚至,对其下毒手。
此计不仅可以离间三皇子殿下同庆隆帝,还可由此让朝中些许大臣对庆隆帝寒心。
“容江,她不是容贵妃,她到底是谁?”长欢直直地盯着容江。
容江跪下行了一礼,“属下不知,贵妃娘娘在表面虽然没有半分异样,可性子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”
“凌虚子呢?我要见他。”长欢低下头后冷声道。
“这……”
“容澜不在,我就是你的主子。”
容江无法,只好实话实说:“少夫人,凌虚子道长因着之前的事情,修为已经大减,想必此时…也无济于事。”
话一说完,长欢的一双眸子便盯着他,黑白分明深不见底。
容江一怔,眼睛急促地收缩。
他跟着容澜也许多年,见过许多大风大浪。
可是方才自家少夫人的这个眼神,却无端地让他背后也生起了寒意。
凌虚子终归不是常人,不能随意地进宫,当其被容江安排入了宫时,已是两天后。
期间容贵妃一直未醒,了无生机,仿若安静地逝世。
凌虚子给容贵妃诊过脉象之后,吐着血大骂,“你们是怪物吧,何种其实怪事都发生在你们身上,莫非容家的风水有问题?”
“凌虚子道长。”
长欢看着他似笑非笑,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。
“这一礼,是拜的我家夫君对您的无礼动兵。且将您软禁。”一声软禁咬的不轻不重。
长欢站起身来,再是一拜,“这一礼,是先礼后兵的礼数,若是凌虚子道长能治好她,那您便也自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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