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日来的千头万绪,愁肠担忧,被这一声“我回来了!”,像是春日里的风,吹散了冬末最后的寒意,本来抑郁低沉的氛围,因为这一声空灵悠扬的话语,激荡了三人已然枯槁的心,脸上的沉郁在一秒的呆滞之后,神情惊喜的无以复加。
穆何穆然起身,低语一句:“姑娘,是姑娘回来了!”下一秒,身形以至房门前,眨眼的功夫,已经消失在了刘置与秋的眸中。
毕竟是女儿家,在毫无预兆的惊喜中,直到房中穆何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,秋才连声道着“姑娘,姑娘,我们姑娘回来了!”忙不迭迈开步子,心中哪里还有礼教的束缚,脚下零碎的步子,跑得急切,心中只有一个念想,快点见到姑娘。
看着两个转念化悲为喜的人,最是镇定的刘置不耐的缓缓摇头,这才向着前院,大跨步走去。
方走至前院,视线还未触及几人,几声嘤咛道是早一步入了耳,临了,才看到抬袖抚泪的秋,更令他哭笑不得便是,足足高出姑娘一头的穆何,哭相比秋还不矜持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衷肠。
“姑娘,你说你怎能能这么任性,说走就走,也不提前与我知会一声。”
“是是是,是我不好!”夷华诚然歉意。
“姑娘,你说你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,连声平安夜不报!”
夷华听的苦笑不得道:“大半个月不见,怎么越发没有男子气概了!”
“姑娘。”豆大的珠子应声低落,说不尽有多委屈,天知道,他这段时间可是寝食难安,夜不能寐,还有受尽刘置刁难,寸步不离。
夷华绕过取闹的穆何,走到秋的面前,欣然将秋的手握在手中,满是歉意道:“让你但竟受怕了,这次是我不好!”
眼中的秋波尚未尽,仍在秋清澈的眸中泛滥,但面容上却是荡开一抹释然会心的笑意:“只要姑娘平安回来便好,所有的竭虑担心都不枉费!”
夷华听闻,心中的歉疚当然更甚。
刘置走到夷华与范蠡的面前,拱手道:“范大人,姑娘,一路奔波,我这就去命厨房准备茶点,晚膳!”
夷华正点头,却闻一旁的范蠡道:“我那份就不必了!”
说完,便旁若无人的伸手将夷华拥拉入怀中,说不尽温柔道:“我要回去了,今晚好生休息!”
这一路走来,尽管范蠡与他只字未提,她又何尝没意识到了范蠡夹在吴王与越王之间,艰难的处境,一个是处心积虑的应邀,一个是难以消除的猜忌,还有那三个侍卫,不过就是越王处心积虑,安插在范蠡身边的眼线,说到底,还是君王疑心重。
夷华亦不做挽留,直到:“你也是!”
带到范蠡走后,方才恩爱的一幕,让穆何生闷气涨红了脸,秋截然相反,一脸颇具深意大量再三,笑语晏晏道:“姑娘终于是情窦初开了!”
夷华难得不辩解,坦诚的点了点头“对对对,你说的都对,但这夜里凉,你忍心本姑娘继续在此挨饿受冻!”
其笑道:“姑娘,里面请!”
走到前厅,看着熟悉的陈设,案几上精雕细琢的错银青莲状香炉,上面袅袅升起一律白雾,婀娜流转中散着飘逸宁人的果香,夷华深吸一口气,顿觉神奇清爽,几日来的车马劳顿,疲惫之感顿时消了大半。
不多时,几个婢女一次捧着托盘徐徐走来,佳肴的香味,让已经啃食两日干粮的夷华味蕾顿开,馋的差点留下哈喇子。
炝白莲,玉腐乳,凤穿金衣,炒墨游丝,一晚西湖牛肉莲儿粥,都是些下饭的小菜,口味清淡不油腻,单这就能看出,伺候的人玲珑心思。
夷华吃的津津有味,穆何难得不吵吵,在一旁安静的端详着夷华的一举一动。
终于,茶足饭饱,婢女又奉上一盘蜜饯果子,酸甜可口,又有助于消化,瞧着似撒了一层霜的羊奶果,便觉得可口,夷华取了一个放入口中,细细品尝。
突然思觉不对,他府上的厨子可未曾做过这一个甜点,再者这樱红的似红宝石一般的羊奶也是难寻,便疑惑的问道:“这是谁送来的!”
秋微微叹息,说来也是话长,并且送此物的主子可是难产的紧,没少让她花心思,看着秋提及此物一副烦闷模样,试探的问道:“可是卫隅?”
秋点了点头。
这个小丫头做事总能超乎夷华的意料之外,就像这次,她屡次来寻夷华,秋自当隐瞒实情,无奈只得以姑娘旧疾发作,不便见客屡次回绝,但卫隅却似一根筋,仍是乐此不疲的来寻。
且还异常终重视礼节,自得夷华旧疾复发,每每来都不是两双手空空,且这出手还是相当的阔绰,什么千年人参,冰山雪莲,冬虫夏草的物件都是整盒整盒的送,尽是些滋补养身的名贵药材,要说在这个越国都成的十几家药铺,也不见得如此齐全。
夷华无奈轻笑两声,由衷的道了一句:“这短时间,真是辛苦你了!”
秋一时不忍,又差点落泪。
旋即又一本正经道:“姑娘,如今您回来了,她明日再来,可应约?”
夷华本想点头应允,却想,自己既然已经病重这么久,突然面色红润的出现在卫隅面前,先前的无奈搪塞的谎言,岂不是不攻自破。
只得摇头道:“在等等吧,改日由我亲自登门回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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